克服官僚主義和機關主義的一個重要方法

——論認眞處理人民來信問題

南方日報社論

　　黨的中央在去年四月十九日作了「關於在報紙刊物上展開批評和自我批評的决定」，中說：「在報紙刊物上進行批評和自我批評，是爲了鞏固黨與人民羣衆的聯系，保障黨和國家的民主化，加速社會進步的必要方法。……是提高人民羣衆的覺悟性和積極性，吸引人民羣衆踴躍參加國家建設事業的嚴重步驟。因此黨的各級領導機關和幹部必須對於反映羣衆意見的批評採取熱烈歡迎和堅决保護的革命態度，而反對對羣衆批評置之不理、限制發表和對批評者實行打擊、報復與嘲笑的官僚主義態度。』本月七日，中央人民政府政務院又作了一個「中央人民政府政務院關於處理人民來信和接見人民工作的决定」，詳細地規定了各級人民政府必須認眞地處理人民來信和做好接見人民的工作的種種辦法。我華南黨政軍民各級機構和幹部均應好好的學習和硏究這些重要的文件，並應當根據這些文件的精神和辦法，來對自己過去在這個問題上的認識和處理，進行一個認眞的檢討，並訂出今後如何嚴格執行這些决定的具體辦法。

　　從去年四月，中共中央上述的决定公佈以後，各地羣衆給報館的信件是增多了，直接寫給中共各級黨委和人民政府的信件也增多了。這些信件，不論是寫給報館的或是寫給黨和人民政府的，都受到了比過去更多的重视；所提的意見和要求，也大都得到了囘答和解决，這様，就大大加强了領導機關和羣衆的聯系，使黨和人民政府得以了解了人民的要求和意見，取得了羣衆的監督和批評，從而改進了工作。這是一個好現象。今天本報登載了中共中央華南分局秘書處處理羣衆來信的報吿，是應該引起各級黨政組織的注意的。在華南分局處理人民來信中，即使是一個微小的建議，也是以很大的關懐和注意去處理的，如報吿所舉証的，如鴨子踐踏田禾的事件，也是認眞地去進行調查，加以解决。同時報吿也舉證了另外的事實，我們仍然有一些同志是不重視人民來信的，他們對它常常採取不可容忍的官僚主義的態度。本報自前年十一月四日至今年五月底止，共收到了讀者來信三萬六千六百三十二封，全部是採取認眞負責的態度來處理的，但接到人民來信的各有關機關部門，則還有不少是輕視人民來信的。

　　羣衆願意和黨及人民政府通訊，把他們的意見和要求告訴我們，這是羣衆政治覺悟提高了的表現，是人民羣衆日益愛護黨和人民政府的表現。也是人民羣衆認識了他們已有了充分的民主權利和責任，可以進行監督和批評黨和人民政府的任務措施以後的結果。各級黨的組織和人民政府機關，都應該十分的珍貴和重視人民羣衆的這種熱情，認眞的去處理羣衆來信提出的問題，滿足他們的要求，决不能置之不理。

　　凡是主觀上願意站在革命立塲的人，願意爲人民服務的人，誰都認爲官僚主義的作風是很壊的東西。但不少的同志却仍然只是在口頭上反對，在會議上反對，在理論上反對，也就是說，根本上還是用官僚主義的方法來反對官僚主義，這樣，反來反去，總反不掉，甚至越反越多，而且誰以後繼續用這樣的方法來反對官僚主義，也必將仍然是總反不掉或越反越多。這里介紹一個十分重要的行之有效的反對官僚主義的方法，這就是重視和認眞處理人民羣衆提出來的意見，首先就是人民羣衆的各種來信。我們不是要克服種種的機關主義、事務主義、文牘主義等等的毛病麼?那麼，人民的來信就是把你拉出機關主義、事務主義、文牘主義泥潭的最好的動力，那裡，有千百件生動具體的問題要你去解决。所以人民羣衆的來信，將是人民羣衆帮助我們克服官僚主義的取之不盡的長遠的動力，而經常地重視和認眞地處理人民來信中的問題，則將永久地是我們克服官僚主義的一個重要方法。以華南來說，單單人民羣衆寄給南方日報的信，一年半以來，就有三萬六千六百三十二封之多，請問我們還有任何別的更好的方法，能在一年半之內收集到人民羣衆的三萬六千六百三十二條意見麽？這三萬六千六百三十二件批評、建議、情況反映源源湧來，難道不是帮助我們克服官僚主義的最好的動力麼？

　　但並不是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懂得這個道理。

　　有一種不重視人民來信的同志，據說是因爲這些信件所提出的問題，有的並非「中心工作」，或是零碎的個別的並非系統的意見，而更多的是瑣碎事體，或者要求解决自己的某一困難，或者指陳某一人員的過失，據說這些都是無關大局的。顯然的，這些同志對於「聯系羣衆」，「傾聽羣衆的意見」等等是有着另外一種與黨的意見完全相反的見解的。眞正的羣衆觀點的產生，首先應有羣衆的感情，和羣衆跳動着同樣的脈膊，衷心關懷羣衆的生活，包括羣衆中的個別問題，然後才能够去把羣衆的意見集中起來，加以分析判別，從而依據這些意見去領導羣衆，去爲羣衆服務。如果完全忽視了羣衆的這些具體要求，而另外却有一個爲羣衆服務的目的，只在自己認爲需要的時候，才去聽一聽羣衆的意見，這是任何時候也不可能和羣衆建立眞正联系的，因此也不可能在工作中有羣衆路線。科學吿訴我們，抽象的法則是要在具體事物中去找的，拋開對具體事物的觀察，而想獲得普遍眞理是不可能的。

　　還有一種人則是厭惡和仇恨人民對領導機關和言論機關去信指陳工作的得失，這種人對去信者加以恫嚇，尋機報復。據一年多來的經驗，這種人中的大部份是敵視勞動人民的階級異己分子，他們鑽進革命政權來以後，作威作福，誰要是寫信到報舘或領導機關批評了他，就是在太歲頭上動了土，他就可以把你關起來，吊起來打，甚至弄得你家破人亡。這是敵人做的破壞行爲，在土地改革中，這些人應該受到應得的懲罰。但也還有少數確是革命同志的人，他們忍受不了人民羣衆對他和他所管理的工作的任何批評，四處查問，聲勢洶洶，對批評者也採取報復的手段，對於這種人，應當警吿他們。你客觀上是在幫助敵人，這是一種破壞行爲，應當受到黨和人民政府的嚴厲處分。現在爲什麽還有很多來信不敢具名呢?這就証明還有報復事件的存在，如果匿名批評或吿發某一工作人員或某一機關的信越多，那就証明那裡的問題越嚴重，黨和人民政府就必頂尖鋭地去注意那裡的問題。

　　還有少數同志，在原則上是完全贊成應當重視和認眞處理羣衆的來信的，但他看見了某一封來信是不對的，或對某一來信的處理有偏差，他就永遠記得這一例子，而對這一工作抱有反感或存有成見。這是一種經驗主義性質的錯誤。幾萬封來信中有少數是不正確的，或者有幾封是處理不當的，這不但是可能的，而且是一定會發生的。但這絲毫也不能改變這幾萬封信的建設性的意義，和這幾萬封信對我們各方面工作的重大帮助。

　　黨和人民政府的領導機關，必須要撑人民的腰，發揚人民敢於批評建議的正氣，打擊那些敢於壓制人民反映情况提出批評的邪氣，對於報復者尤應從嚴懲辦，並以之爲例公開敎育幹部。

　　今後，各級黨組織和人民政府必須把處理羣衆來信當作日常工作之一，對於任何羣衆來信，包括別的機關轉去的羣衆信件，都須認眞處理，不要只盡承上轉下責任，而要確實進行調查、分析和解决，並把處理結果定期向上級機關報吿，如有重大事件，具有廣泛羣衆性，並足以敎育幹部和人民的，還須送交報紙發表，對羣衆所提意見和要求，能够採納和解决的必須採納和解决，不能採納和解决的，必須向羣衆說明。爲了使沒有寫信能力的羣衆，也能發表他們的意見，及更加便利羣衆解决問題，各級人民政府機關應該盡可能設立問事處或服務處，經常接待羣衆，接受羣衆的訪問和申訴。只有這様從各方面去重視羣衆的意見，才能使我們的工作經常獲得新鮮的力量和智慧的源泉。

(一九五一年六月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