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中央中南局關於放手發動

羣衆澈底完成土改計劃的指示

　　今冬明春的土地改革運動，已由準備階段進入行動階段，黨的任務已由領導準備土改轉向具體指導土改鬥爭了。在目前緊張情况下，放手發動羣衆，加速進行土改，幷爲澈底完成與擴大土改計劃而鬥爭，乃是我中南全黨第一等的戰鬥任務。各級黨委及其主要負責同志必須親自動手，集中注意指導這一運動。任何猶豫觀望，疏忽大意，將指導土改委之於少數同志管理，而自己不聞不問，或當做輕而易舉，而不集中精力，集中幹部，去指導這一工作的進行，都是不能允許的。我們檢査了湘、鄂、赣三省一百個鄕的土改試點工作，認爲必須提出下列問題，望全區黨的同志立即討論執行。

一

　　根據這一百個鄕的土改試驗結果看來，祇有百分之二十的鄕工作較好，有百分之五十的鄕工作幷不很好，有百分之三十的鄕工作則算很不好。這些鄕的一般情况是：有了一些羣衆基礎，集中了一些幹部，但是地主則在普遍囂張地進行破壞，羣衆消極被動，表現着急。由於所採取的工作方法不同，產生了兩種不同的結果：凡是明確了反封建的中心目標，不喪失時機地放手發動羣衆，打擊地主抵抗與破壞，幷正確地掌握了土改總路綫，强調了依靠僱貧，團結中農的地方，土改就做得較好，動員生產或其他政治任務，也就有顯著成績，鄕村面貌就發生了根本的變化，出現了新的革命氣象。這證明，即在較短的時間內，祇要指導正確，工作方法恰當，不但可以如期完成土改，而且還能爲全部工作打下一個堅實基礎。與此相反，凡不敢放手發動羣衆，放鬆了階級鬥爭，離開了依靠僱貧的方針，祇去孤立按自己主觀所設定的土改時間表和工作步驟，貿然的去丈田、分田，空洞地講統一戰綫，那就造成大量地嚴重「夾生現象」。其情況是田雖算分了，而羣衆却未發動起來。地主仍在或明或暗地作威作福，黑田査不淸，宗派糾紛較前增多，農民不滿我們，批評我們：「改了是半斤，不改是八兩」。這就是說明：如果指導發生錯誤，工作方法失當，即使條件粗備，幹部很足，土改也絕難辦好。這種現象，一定像是一個「「和半分田」辦法，如果任其發展下去，土改即將改不好，不但要走囘頭路，且將因之而引來全盤工作的被動。

　　必須了解：「和平分田」，實質上是一種近似改良主義的方法，是將土改這樣激烈而複雜的反封建革命鬥爭，誤解爲離開當時當地社會條件的、單純的分配土地工作，不了解土改的基本要求、基本目的和土改的基本動力，而爲許多次要現象所迷惑，這種偏向所以在今天發生，還因爲不少同志，在大局和平勝利形勢下，對地主階級的抵抗估計不足，把地主階級可能產生的分化投降現象，當做業已出現的事實，不了解敵人的投降，土地及其他生產資料的沒收、徵收與重新分配，乃是羣衆覺悟鬥爭的結果，沒有嚴重的鬥爭敵人是絶不會輕易投降的。由於這些錯誤估計和認識，就發生了許多錯誤觀點和工作方法。

　　第一、單純分田、片面生產觀點與祇講土改條件，認爲「祇要分了田，祇要不影响生產，土改就算成功」；「祇要羣衆敢要地，就可擴大土改」而不了解靠誰分田，分誰的田，怎樣分法才有利於生產，不了解如果不發動羣衆（主要是僱貧農羣衆），不實行政治鬥爭，實現農民專政，不經過有計劃有策畧的、系統的階級决戰，以澈底打垮地主優勢，摧毀整個封建制度，田是絶對分不好的，生產的廣闊發展也是難以實現的，如果不去具體地根據當前階級情况，組織勝利的階級鬥爭，改變那種羣衆向政府要地，地主旁觀破壞的情况，以樹立農民優勢，創造澈底實現土改的條件，祇是單純地從技術上實行分田，必然引起羣衆埋怨，地主反攻，內部混亂的狀態，因而使土改區形成似改未改，不死不活的局面。

　　第二、是單純而孤立地講法令、講「有秩序」，百十條法令條文一齊講、一樣辦，還沒有講反封建，就講照顧封建，還沒有讓羣衆動，就講這不能動那不可動。羣衆說：「咱們不行，毛主席的規矩太多」，「祇聽見響鑼，看不見下轎」，「祇見水動，不見魚跳」，這就是羣衆對我們工作正確的尖銳的批評。在同一精神上，所講的土改秩序，必然成爲農民與地手講妥温的秩序，和利于地主步步抵抗的秩序，决不會是農民起來向地主專政的革命秩序。而沒有這種革命秩序，消滅封建的目的是絕難達到的。

　　第三、脫離羣衆行動，祇硏究工作步驟，等於演戲走過塲。發生嚴重的形式主義。許多幹部不能針對地主節節抵抗，組織羣衆進攻，而把許多分田技術工作離開羣衆鬥爭，孤立起來去進行。不了解分田的每一步驟都應是勝利的戰鬥步驟，脫離了羣衆行動，任何步驟也祇能是幹部「運動」羣衆的步驟，而不是羣衆運動的步驟，這樣步驟走的愈多，就脫離羣衆愈遠。

　　不難瞭解，在上述這樣「和平分田」的思想和辦法底下，「夾生飯」就成爲自然發生而難以避免的現象。而「夾生飯」的再煮，將要花費更大力量，便會使以後的工作，陷入紛繁亂雜的困難境地。這些偏向必須加以分析批評，讓廣大幹部從這種想法、做法下面解脫出來，眞正掌握土地改革法和劉少奇同志報吿的基本精神，認眞地故手發動羣衆，加速土改進行，爲完成土改計劃而鬥爭。

二

　　六千萬人口地區的土地改革，是有條件完成，幷且必須爭取勝利完成的。關鍵即在於能否正確的放手發動羣衆，能否採取正確的方法去指導鬥爭。如果「和平分田」傾向得不到克服，土改面的擴大固然要引起不良後果，即使再將土改區縮小，再拉長準備時間，也是無濟於事的。

　　因此，必須堅决拋棄和平分田的方法，放手發動羣衆，開展革命鬥爭，掀起一個大規模的農民反封建的革命運動，才能澈底完成土地改革，幷在此基礎上，建立一個好黨，建立一個有羣衆基礎的鄕村人民民主專政，準備領導大規模經済建設和國防建設運動。因此必須認眞地從當時從當地情況出發，組織一系列的羣衆鬥爭。在貫澈實行土改，堅决反對破壞，反對抵抗的總口號下，從羣衆當前最迫切的要求着手，有惡霸就先進行反霸鬥爭，要減租就先進行減租鬥爭，要退押就先進行退押鬥爭，從而爭取多數羣衆，組織成爲土改而鬥爭的隊伍，然後動員羣衆，組織劃階級鬥爭，沒收、徵收封建田產的鬥爭，直至分配土地抽田契鬥爭。如果發生嚴重不澈底的現象，還要適時發動査田、査階級鬥爭、要經過這些鬥爭，澈底打破地主階級政治優勢，打倒所有封建集團的領袖人物，廢除封建勢力的一切經濟特權，澈底消滅地主武裝，收盡其槍枝武器，掃除各種威脅變天等反動謠言，和封建勢力用于迷惑農民的宗法、家族、命運、良心的各種落後思想，使農民從政治上、經濟上、思想上都得到翻身，眞正變成鄕村的統治階級。

　　在羣衆尙未起來之前，不要過早或過分地强調防左，形成層層設「防」，使羣衆首先感覺我們規矩太多，而不願起來鬥爭。而應該首先鼓勵羣衆勇敢地向封建作鬥爭，爭取反封建的勝利。個別左的偏向，祇可以個別糾正，即使羣衆大動起來，發生了較大的過火行爲，也必須首先區別他是幹部的左，還是羣衆的左。幹部蠻幹造成混亂，必須堅决糾正，而對于眞正的羣衆的有些過火行動，祇應善于誘導改正，而不應給他們潑冷水。如偏差較大須要暫予停止，也須迅速經過農民協會，及得多數負民的擁護然後實行，這樣的糾偏方能取得實效。

　　這種所謂放手，當然是講領導的放手，是放反封建之手，而不是放反資本主義之手，是放貧僱中農羣衆之手，而不是放流氓分子之手，是放廣大羣衆之手，而不是放少數勇敢份子之手。

　　在這個原則下，放手必須掌握政策的基本精神，放手給羣衆有步驟地執行政策。而土改政策的基本精神，是在劃淸敵、我、友的界綫，爭取多數羣衆。堅决而有效地戰勝敵人，不要打亂自己的陣營，予敵人以可乘之機，不要傷害朋友，陷自己於孤立境地。也就是說：首先應該發動羣衆起來，放手組織羣衆隊伍，打擊地主階級中的抵抗份子，促成敵人分化，然後再行明確地引導羣衆，有區別地對待敵人，按照大惡霸與反革命份子必予懲辦，守法地主正常待遇，開明份子政治上予以照顧的辦法，實行分別處理。爭取敵人大部投降，有效地實施各項政策的具體規定，敎育羣衆對於地主以外的知識份子及其他小土地出租者，對於富農自耕土地及兼有出租土地的工商業者，分別按法令予以照顧，以便在羣衆中組成反封建的統一戰綫，澈底孤立消滅地主階級。

　　在這個原則上，放手必須大胆充分地發揚羣衆民主，一切重要問題皆必須經過大多數羣衆的同意，團結大多數羣衆依靠羣衆，幷不斷地鞏固與擴大廣大羣衆團結，增强鬥爭敵人力量。要區別開團結自己和鬥爭敵人界線。不要放給少數份子去强制多數羣衆，不要放給流氓份子去壓制羣衆，不要不看情況，簡單地叫一聲「放手」兩字。而必須明確：放給誰，怎樣放，堅决走羣衆路線。

　　在這個原則上，放手必須是放手給羣衆，幷引導羣衆運用合法鬥爭形式，去打擊敵人的抵抗。在進行鬥爭中，必須敎育羣衆，特別要敎育羣衆中的積極份子，懂得掌握有理、有利、有節的鬥爭原則，懂得運用自己政府的法律，採用廣大羣衆同意和擁護的鬥爭形式，去打擊敵人。以合法鬥爭對付敵人的利用合法，也以合法鬥爭打擊敵人的非法活動。例如可以運用講理鬥爭以制服敵人的頑抗狡辯，運用人民法庭以懲辦不法地主，必要時也可以採取聯合鬥爭大會、遊行示威方式，以羣衆力量壓服敵人，採取這種合法鬥爭形式，旣可以更眞地消滅地主階級，又可以團結廣大羣衆勝利實現分田。非法鬥爭，旣不適合當前情況需要，又必然脫離廣大羣衆意志，是不應該採用的。運用人民法庭這個鬥爭形式時，必須手續簡單、明瞭，表現嚴肅而又活潑，能够適合與滿足羣衆要求，能爲羣衆辦事，能够系統地鎭壓敵人，這樣才便於說服制止少數份子亂打亂殺的要求，保持土改中的革命秩序。不適當的引用舊司法人員，手績麻繁，祇啃條文，反而束縛了羣衆鬥爭，阻礙了土改之進行，是必須避免的。

三

　　「依靠僱農、貧農，團結中農」是組織反封建革命統一戰線的基本力量，中農必須團結，而僱貧農尤必須依靠。不依靠僱貧農則無法中立富農、消滅封建，也那從良好地團結中農。許多幹部，特別是新幹部，還不完全懂得這個道理，甚至存在着認爲僱貧農「落後」、「貪圖小利」、「易被地主收買」、「生活窮沒有時間開會」等極端錯誤觀點，這些同志不懂得土改基本上就是爲適當滿足僱貧農的要求，分田基本上是僱貧農分田，提高生產也首先是要提高僱貧農的生產積極性，因此土改鬥爭必須依靠僱貧去團結中農，而不應依靠中農團結僱貧，沒有廣大僱貧農積極起來進行土改，土改一定改不好，一定改得不澈底，另有許多幹部祇看見了僱貧農確是參加了減租退押及其他鬥爭，幷且普遍要求分地，就誤認為僱貧農已經充分發動起來，已經居於領導地位，再無須認眞發動，而忽視了另一方面的情况，與由於階級鬥爭尙未深入，中農在支前、徵粮、減租中又確實起了极大作用，在不少地方自然地取得了當權地位，而部分僱貧確尙存有許多顧慮，因而在土改開始，也就自然產生了脱離僱貧與和平分田的偏向。因此當我們在全黨正確進行土改總路線的敎育的時候，就必須針對目前情况特點，特別强調依靠僱貧發動僱貧和滿足僱貧這個方向。

　　發動僱貧，絕不能是簡單地關起門來調整組織成份，把中農推下台去，而必須是集中僱貧農的要求，組織僱貧起來，幷吸收一切願意積極參加鬥爭的中農羣衆，一起向地主階級進行鬥爭，從鬥爭中提高僱貧農的階級覺悟與組織力量，使其眞正成爲土改運動的中堅力量。因此對于僱貧的土地要求及當前的吃飯問題，直至所需生產資料與其政治要求，都須盡可能地予以滿足。如果僱貧農堅决要求徵收富農的出租土地，即使所得無多（實際南方水田，多得一分也是極關重要的），也可予以徴收，祇要堅决地保護中農，不違犯保存富農經濟的原則，就不會影響生產，就不會影響中立富農的要求，就不會犯冒險主義。對于地主分散隱匿于農民手中的財物，經羣衆揭發出來幷要求分配時，即使不屬于四大浮財範圍，也有理由實行沒收。個別反動惡霸份子與有嚴重破壞行爲的不法地主，可以經由人民法庭判决，依法實行沒收其財產，加以分配。而在分配這些土地財物時，應該首先照顧僱貧農（同時也應適當照顧中農，特別是對于佃中農，應從退押金等方面予以照顧）。僱貧農中農經過訴苦，要求政府懲辦過去殘害他們的惡霸份子時，人民法庭須立即受理，依法判刑，爲農民撑腰作主。至于明顯的惡霸地主，勾結匪特壓迫羣衆的僞退伍軍官與一切堅决反革命份子，更須按照鎭壓反革命份子的指示，及時處理，支持羣衆土改鬥爭。

　　爲發揮僱貧農在農運中的組織作用，可以在農民代表大會與農協組織中，另行召開鄕的僱貧農代表會議或村的僱貧大會，幷於必要時在僱貧農代表會內，建立經常的主席團，進行一些必要的單獨的活動，以便加强雇貧農本身的團結，幷以僱貧農，在自己鬥爭中的澈底性與積極性，以影響中農與其他羣衆，但不要以僱貧代表會或其主席團，代替農協與農民代表大會，不要以僱貧代表會的决議强逼中農執行，而仍應適時召集包括中農代表在內的農代會，或農说委員會，開展民主的討論，解决各種必須解决的問題。凡涉及全體農民利益的問題，尤其涉及中農利益的問題，必須吸收中農參加一塊討論，取得中農同意與贊助，然後動手去辦。

　　必須敎育僱貧農，懂得中農是自己陣營中的一部份，懂得「團結自已，戰勝敵人」的鬥爭原則，爭取他們自覺地去團結中農，堅决保護中農利益，而不要脫離中農，更不要錯打中農。當僱貧尙未起來的時候，必須明確地、着重地發動僱貧農，而當僱貧農已經起來發生侵犯中農現象的時候，就應着重團結中農。總之，要從實際出發，貫徹依靠僱貧，團結中農的方針，防止有脫離僱貧的錯誤，轉向脫離中農的錯誤。祇有這様才能組織起以僱貧爲中堅的包括中農在內的廣大農民陣線，才有力量中立富農，澈底消滅地主階級。

四

　　放手發動羣衆，必須一面提出適當口號，集中羣衆當前要求，迅速發動羣衆開展鬥爭，一面又須結合鬥爭，深入進行對羣衆的思想啓發和組織工作，以擴大羣衆發動範圍，提高羣衆在鬥爭中的自覺性與自動性，保證鬥爭的澈底勝利，那種「祇要多給羣衆就能起來」和「先分了田再慢慢敎育組織」的恩賜觀點、等待觀點都是錯誤的。

　　思想啓發就是引導羣衆自覺地參加鬥爭的一個方法，因此也就是工作中走羣衆路線的一項具體方法。但思想發動與其他各項工作一樣，本身也必須走羣衆路線。經驗證明，老區所通行的「訴苦」、「挖窮根」、「算剝削帳」、「誰養活誰」等等方法對于羣衆來講是一個階級自我敎育的啓蒙運動，對地主階級講是一個有利的政治攻勢，在今天仍然是適用的和必需的，應該大大推廣運用起來。但組織訴庫必須與組織鬥爭密切結合，並要根據羣衆自然要求去進行，不要主觀地製造訴苦運動，强逼訴苦，形成羣衆負担。當運動醖釀成熟，羣衆業已有了鬥爭决心幷積極要求行動時，即應趁熱打鐵開展行動，而不應慢騰騰地機械要求訴苦的普遍與澈底，强求完成訴苦階段再來鬥爭，從而放冷了羣衆情绪。訴苦的主要作用祇在於喚起羣衆階級仇恨，劃清敵我界線，啓發鬥爭的熱情與勇氣，訴苦澈底並不等於鬥爭勝利。因此黨對羣衆的政治指導不能祇停留這一點上，還必須及時地進行政策敎育，使羣衆懂得：有策略地打擊敵人取得勝利。還必須適時地聯繫進行時事敎育、生產敎育，使農民懂得良好地接收與鞏固土改鬥爭的勝利品，鞏固人民民主專政，努力生產，武裝自衞，保衛祖國安全。

　　今天各地農協的一般弱點，是領導成份不純，僱貧骨幹樹立不够，聯系羣衆的範圍過份狹小，內部缺乏民主生活。這些弱點，業已成爲運動大規模開展的一個障礙，但因爲這種情況的發生是與階級鬥爭尙未深人，羣衆發動尙不充分密切聯繫着的。因此整頓與擴大農協的任務，就必須以發動組織羣衆鬥爭聯系起來進行，應當糾正那種關門編整的錯誤辦法，應當面向廣大羣衆，首先是僱貧農羣衆，培養鬥爭中湧現出來的積極份子，逐漸淘汰成份不純的份子，幷在準備與總結鬥爭中，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通過羣衆去整頓與發展組織，也就是說整頓組織，不是祇限于撤換與改選某些不純的領導成份，也不必每次都選舉新的領導成份，還必須經常注意消除存在于羣衆思想與行爲當中的宗族、地域等落後成見，加强幹部與羣衆及羣衆相互之間的戰鬥團結。

　　因此必須改善運用農民代表會議的方法，使代表會能適合於團結自己戰勝敵人的基本要求，能眞正成爲代表廣大農民羣衆的權力機關，能作出適合廣大羣衆水平的决議，調動多數羣衆進入行動。不要單純的要求純潔，將代表選舉條件提得過高，形成單純積極份子會議，不要祇滿足於代表會上的熱烈情景，而忽視各村羣衆或各種羣衆思想與組織上參差不齊的情况，必須注意經過代表會深入各鄕各村和各種羣衆中的工作。

　　因此必須克服運用積極份子中的固定觀點，提高老積極份子與培養在鬥爭中新生長的積極份子，必須並重。鼓勵他們從羣衆中來到羣衆中去，不斷進行「勝利靠誰」的敎育。表揚大公無私，防止多佔果實，脫離羣衆。

　　在鬥爭中必須結合羣衆武裝起來的要求轉移地主槍枝，愼重地但須堅决地建立與發展民兵，保衞鬥爭勝利。但要十分注意保持成份純潔，和黨的絕對領導，嚴防敵人混入以特反方法來破壞鬥爭。

　　在土改中，區鄕應適當劃小。現在有坚地方劃得太大，實妨礙深入工作，培養幹部與鄕村組織建設，應按中南局關於區鄕組織建設的初步决定適時加以調整，一般地區，區以四、五萬人口，鄕以三千左右人口爲宜，不宜太大。如以單位計算，則以每縣平均十個區，每區平均十個鄕為宜，不宜太多，凡區幹部數量較多地區，皆應在土改開始或分田之前劃小，不可延遲。

五

　　南方生產空隙甚短，整個土改計劃必須要爭取加快完成。從全區講，大體應要求在一二月間進入運動高潮，三四月間完成分配確立地權，在揷秧前轉入生產運動。

　　怎樣才能加快呢？經驗證明：利用農民代表會中的镇極份子，做出超越羣衆水平决議，脫離這個村級組織的活動，不注意組織分村戰鬥，簡單地由少數代表積極勇敢份子，全面動手『大轟大㨣』；或在幾個點突開之後，就主觀地放棄了由點到面的發展過程，急于進入全面大動；或者不重視運用本地農民積極份子，祇靠外來幹部「大塊兒突擊」，這些做法在實際上不但不可能快，而且勢必又走回頭路，反而更慢。祇有經過重點醖釀，逐步形成全面大動及深入發動三個步驟，堅决採取由點到面波浪式地配合跳躍式地向前發展，才能眞正做到快。因此在開始工作時，第一步，應組織力量確實的突破一點，做出經驗，擴大影响，帶出徒弟，然後召開區鄕或聯村農民代表會，傳播經驗，幷派積極份子協助鄰鄕鬥爭，擴大成爲若干鄕或一個區的面；第二步，點向外跳，面向外推，由多點多面進入全面大動，發展成爲一個規模大、聲勢壯的鬥爭；第三步，進一步深入點提高面，運用各個點深入工作的經驗，推動全面的深入，不要因轉入面就丟掉點。這種點面相互結合，逐步擴大深入運動的方法，旣區別于死守據點，又區別于全面冒進，所以最快而又最可靠，必須堅持而不應拋棄。

六

　　在這個極其偉大而艱巨的的土改任務面前，中南局特向全體工作同志們號召，勇敢而又愼重的前進！發揚過去良好的工作經驗，糾正當前的工作偏向，遵從八項紀律，努力向羣衆學習，向上級指示學習，爭取在土改作戰中，做一個優秀的指揮官。一切領導幹部，要到前綫去！親自掌握情况調配力量，指揮戰鬥取得經驗推動全面。一切領導機關在這個帶有决定意義的工作和决定意義關頭上，必須集中精力進行指導，而不要為細小事故所分散。黨、政、民各系統各部門，必須統一于黨委領導，統一于土改中心任務之下去進行工作，不得各自强調部門單獨業務，形成力量的過度分散，而犯了平均主義錯誤。一切黨團員在土改中必須明確自己的立場，贊助農民而不是贊助地主，在土改鬥爭中者驗自己，改進自己。

　　祇要我們在今冬明春幾個月內，把土改、减租、鎭壓反革命、肅淸殘匪這幾件工作做好，此後全區情勢就會走向一個新局面，而我黨我軍就可以在大局形勢發生變化時取得更大的主動，更有把握地在今後複雜鬥爭中取得新的勝利。

　　（一九五〇年十二月十一日中南人民廣播電台廣播。載同月十五日廣西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