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中南軍政委員會成立半年來工作報吿

鄧子恢

——一九五〇年九月十七日在中南軍政委員會第二次會議上的報告——

各位委員、各位先生、各位同志：

　　中南軍政委員會自二月間成立以來，巳經半年。這半年來的工作，除由中南軍區及本發員會各部委分別報吿外，我在這裡將軍政委員會所親自抓緊的幾個中心工作，簡要報吿如下：

　　第一、是統一財政平穩物價

　　軍政委員會是今年二月間成立的，當時最突出的情況，是物價暴漲，貨幣下跌，災情嚴重，人心浮動，社會不安。這種情况，如繼續下去，不僅部隊戰士，機關職員及勞動人民生活無法維持；工農業生產及正當商業也大受影响，政府財政更只有日趨破產之一途。因此，當時本會工作最中心一環，便是堅决執行中財委二月會議决議，集中力量，整頓稅收，推銷公債，淸理倉庫，以增加收入；緊縮編制，裁减冗員，節省經費，以戚少開支，貿易公司大量調運公粮，拋售物資，以囘籠貨幣；銀行吸收存欵，普設金庫，嚴格現金管理，以統一財政，減少發行。經過三、四兩月全體同志的努力，廣大人民的支持，這個艱巨任務已基本完成。計：公債完成中央所分配任務百分之九十四點八，上半年稅收完成百分之一〇三•三，淸理倉庫價値達一萬億元之多，地方機構全部編制完畢，貿易公司囘籠任務完成百分之六十五六，四五六三個冃，銀行吸收存欵完成計劃百分之二八〇，金庫除海南島及廣西少數縣分外，已普遍建立，現金管理亦已澈底實現。由於這些緊急任務的完成；配合各大行政區所得的成績，就使中央能够順利地穩定金融物價，出現了十二年來空前未有的新局面，爲今後經濟建設及工商業發展，打下良好的基礎，這確是一個奇跡。很明顯的，這極奇跡的獲得，幷不是憑空而來，而是基於一定的物質條件。如果沒有公粮的徵收，稅收的增加，公債的發行，開支的緊縮，物資的拋售，貨幣的囘籠，財政的統一，赤字的減少，要獲致金融物價的穩定，是絕對不可能的。因此，大家應該知道，這個奇跡的獲得，一方面是由於中央方針政策的正確；一方面是由於廣大人民的熱烈擁護與支持；另方面也由於全體工作人員的積極與努力。固然，當時人民的負担是相當重的，開支緊縮後機關部隊的生活是相當苦的，各地在工作中也出了不少毛病，如命令强迫，畸輕畸重等，這點我們應該深刻檢討。但正由於忍受了這些困難，換來了今天物價長期穩定的局间，這說明人民忍受了困難，是有價值的，我們的工作是有成績的。當物價開始穩定時，有許多人不相信，說這是政治物價，不能持久，但以後事實証明，這種見解是錯誤的。他們也因此吃了大虧。他們之所以抱這種見解，是由於他們依照國民黨統治時明的舊觀點來判斷新事物，他們沒有看到人民政權與國民黨政權的本質區別，沒有看到人民政權的每一措施與人民的利益是一致的，因而也就能得到廣大人民的支持，而得以貫澈，他們沒有看到國營企業，國營銀行與國營貿易公司已擁有强大的力量，有能力來控制市塲，而這些力量又不是像國民黨統治時期一樣爲官僚資本服務，而是在今天的人民政府領導下全心全意爲人民服務。今天物價已穩定了半年，那些抱舊觀點的人應在這個新局面中得到了敎訓。

　　第二、是退租退押救災度荒

　　當二三月間另一個突出情況，就是由於去年重大災情與新區初解放所形成農村中的嚴重春荒與春耕困難。當時農村中有三種人：第一種是地主富農及一部份中農，他們對政府發展生產政策不了解，怕土地種下後，分給人家，自己不能收穫，怕放了債收不囘來，怕雇工犯法，怕多收成公糧多要，怕發了財挨人鬥爭，因此，影响他們的生産情緖，也影响到農村借貸停滯與雇工失業，這對生産是很不利的。第二種是大批雇貧農與手工業工人，他們在春荒春耕時缺糧缺種，貨貸無門，雇工無主，謀生無路，難於進行春耕。第三種是少數惡霸地主與特務分子，他們有糧有欵，但却不肯借貸，反而藉口政府公糧太重，致他們無錢可借，因而挑撥農民向政府借公親，借不到則搶，搶不到則燒，很多地方以此煽動農民暴動，增加匪亂。當時湘鄂赣三省最爲嚴重，農村中謠言紛起，人心浮動，一日數驚，公辨被搶被燒者達幾千萬斤。如果這種情况不改變，不僅影响公糧損失，影響春耕生産，影响城市蕭條，而且要造成農村大亂。當時我們的對策是：

　　(一）根據林主席一九五〇年工作任務報吿內容，公佈政府發展生產政策，保証借貸自由，有借有還，禁止强借，僱傭自由，工資面議，保護誰耕誰種，誰種誰收，保護耕牛，牛租照舊，鼓勵開荒，保証公糧合理負担等，以安定人民生產情緖。

　　（二）根据政務院救災指示，號召與組織災民生產自救，大量發放農貸(計中央貸粗及農業投資一億二千餘萬斤，各省貸放二億多斤)，發放賑災糧(計中央先後撥發二億五千萬斤)，並結合以工代賑(計水利工程糧二億斤，公糧轉運費三億多斤)、收購土産等辦法，帮助農民渡過春荒解决春耕困難。

　　（三）頒佈緊急法令，嚴厲鎮壓搶糧爲首分子，平息暴亂，加緊剿匪肅特，維持便利的生產環境。

　　（四）最主要的則是開展農民的退租退押運動。本來減租減息條例去年九月間已由中原臨時人民政府公佈過，但各地實際上並未認眞執行，地主仍然照舊收租迫債，這是歷來春耕、春荒中農民發生困難的基本原因。地主向農民收了租、迫了債，到了今年春耕時前農民缺糧缺種，地主却坐視不理，分文不借，反而將責任推到政府身上，煽動農民向政府搶公糧。這就是今年春耕時農村嚴重情况的癥結所在。我們分析了這種情况，就下决心重新公佈減租條例，命令各地無例外地開展退租退押運動，克服了當時一部份同志為地主叫喊所迷惑，認爲去年公糧太重，地主無徽可退，退租不能解决問題的想法，並採用了召開農民代表會議全而進行退租、退押的辦法，如是運動便在各省迅速來。首先是在湘、鄂、贛三省，而後推及到兩廣、河南則大部地區在進行土改。這個運動浪潮很大，據不完全統計：農民在退租退押中所得糧食在十億斤以上(其實遠不止此數)。這對農民解決春荒春耕困難，是一個很大的帮助，沒有這個運動，今年的豐收，是不可想像的。自從這個運動開展以後，農村中搶糧暴亂，與匪特騷擾，也就釜底抽薪，風平浪靜，一般農民生產情緖大大提高，農民協會會員已發展到二千萬人以上大部鄕村政權也此運動中經過了改造。可以說這個運動是農民與地主階級鬥爭的,第一個囘合，省人民政府在農民中建立信仰的有效措施，也是中南土地改革的主要準備工作。在這個運動中有沒有缺點呢？缺點是有的。主要缺點，是沒有充分執行羣衆路綫，農民羣衆還發動得不充分。對所退果實，全部或大部由農會拿來分配，對原佃戶照顧不够，有些農民協會組織不大純潔，不甚鞏固。此外，农退押中不分對象，對確實退不起著，照顧不够，因而形成當時某些混亂與恐慌。我們以後宣佈十大政策時，停止退押，就是防止這個混亂。但當時宣佈停止退押，未說明是暫時措施，因而引起農民不滿，也是有缺點的。

　　第三、是調整工商業調整公私關係

　　自三月間物價穩定以來，城市中又產生另一種嚴重情況，就是市面蕭條，大批存貨賣不出去，資金周轉不靈，部份工廠倒閉，商店歇業，輸船减運，汽車停駛，工人失業，貧民小商販無法謀生，知識分子失學、失業者也很多。這種情況，不僅直接受害者恐慌，未受害者也不知前途如何，因而引起人心惶惶，不可終日，特務活動，謠言甚多。我們在四月中旬發現這種情況，四月下旬開始挽救，五月間以此爲中心，根據毛主席公私兼顧各得其所的方針及劉少奇副主席五一講話精神進行工作，以改變這種情況。當時我們分析這種情況之所以産生，有客觀原因與主觀原因，有基本因素與暫時因素。客觀原因，即基本因素，正如毛主席及劉少奇副主席所指示的是新舊經濟重新改組時期不可避免的困難，如：

　　（一) 爲外國資本、地主階級、官僚資本服務的過時的、無前途的工商業；

　　（二) 由於盲目生產所造成的生產過剩；

　　(三) 在長期通貨膨脹中經營投機生意时造成的公私營企業腐敗狀態；

　　(四) 市塲虛假購買力的完全暴露；

　　(五) 過去囤積居奇者大批拋出物資，形成供過於求，促成物價迅速下跌。

　　這些原因，是長期形成起來的，因此也不是短期所能轉變，而須經過長期改造，長期調整的痛苦過程(第五種因素除外)，如奢侈品迷信品等過時的工商業必須改行轉業，過剰的生產品，必須暫時減產，爲投機事業所腐蝕的公私營企業，必須嚴加整頓洗刷；這就是所謂調整工商業的方針，至於低下的人民購買力，必須俟土改完成後再經過幾年豐收才能提高。除了這些客觀原因外，尙有促成工商業蕭條的主觀原因，也即是暫時的因素。這就是：

　　（一）當時的公債稅收任務相當繁重，而又接二連三而來，因而引起市面銀根奇緊，資金困難，商人壓價拋佔物資，促成物價低跌與購買者看跌心理，而更難於售脫。

　　（二）公營貿易公司大批拋售物資，囘籠貨幣，除經營批發外，又兼營零售生意，零售價格定得過低，加工定貨等條件，又過於苛刻，各機關部隊合作社，也乘此時機拋售前一時期所囤積的貨物，並搞零售商店，與私資矛盾很大，部隊汽車與公營輪船公司裝載貨物，也與私營公司發生矛盾。這就是當時公私關係中的糾紛所在。

　　（三）勞資關係也未納入正軌，工資糾紛，解僱糾紛還很多。

　　這些主觀原因，雖然是工商業困難暫時的因素，但在當時却引起私資懷疑恐慌。他們對於造成工商業困難的基本因素看不淸楚，而對於這個暫時因素，却表現觸目驚心，他們懷疑人民政府是否改變了政策，是否要提前轉入社會主義，因而感到自己無前途，悲觀無望，而形成一種拖垮吃光完事的心理。工人看到資方消極，也抱着同樣心理。總而言之，勞資雙方都不願積極來維持生產，維持營業，這就更增加了當時工商業的困難與情況的嚴重性。因此，我們當時的對策，除了傳達劉副主席所指示的新舊經済重新改組時不不可避免的困難及從基本上調整與改造工商業的正確方針來敎育勞資外，便着重于暫時的主觀因素的解决。當時的辦法是：

　　(一)停止公債推銷，未交淸者准予延期繳欵，扣認過重者酌量減輕：各地工商業稅延期一月徴收，過重者酌予減輕；徵收辩法不合理者，加以改變。

　　（二）調整公私關係。貿易公司除油、鹽、糧、布等人民生活必須品外，停止零售生意；代銷店逐步取消，增加對私營企業之加工、定鹽、收鹽計劃，改變過苛條件，在代購、聯購、代運、聯運等方式下與私資合作。公營輸船公司主動分配貨運給私營輸船公司。公用及軍用汽車停止貨運。機關部隊合作社禁止做生意，避免與民爭利。銀行擴大滙兌，降低利息，適當貸款給私人工商業，以調節市塲資金。

　　(三)關於勞資關係方面，號召工人主動團結資方，經過協商會議，協力維持生產，克服困難，共渡難關。

　　（四)救濟失業工人與失業知識分子，先撥救濟糧一千二百萬斤，以後又撥一億六千萬斤，先採取發糧急救，以後按照中央所示五種辦法分別進行。

　　這些辦法，是在五月間進行的。由于這些辦法的執行，便減輕了人民負担，調協了公私關係，提高了勞資協力維持生產、維持營業的精神，因而打破了資方顧慮，消除了資方消極心理，安定了失業工人，加以貿易公司加工定貨，收購物資，私人囤積物資，也拋售殆盡。因此，到了八月初，物價便停止下跌，各地市塲開始活躍，到現在，則由於旺盛季節到來，四五月間那種嚴重的蕭條困難情況，已完全改變過來了。但要爭取國家財政經濟狀況的基本好轉，還須待今後土改之完成與大家努力於工商業之調整與改造工作。

　　第四、是抓緊生産、防汎抗旱

　　上述城市與農村中幾種嚴重情况過去之後，已接上春耕、夏耕與收穫季節。今年中南各省年成不錯。一般地區可算豐收。但中間經過幾次危險，開始是旱災，以後是水災，雹災，最後是虫災。而在五、六月間正當耕種時節，又有相當嚴重的夏荒。當時由於退租退押尙未結束，深恐有誤農時，部份人民對生產政策尙有未盡了解者，因此從五月起我們的工作：

　　（一)便由退租退押轉到以春耕生產爲壓倒一切的中心任務。當時曾頒佈了春耕生產十大政策，這對鼓勵生產安定人心，起了極大作用。

　　（二)從四月起便遵照政務院指示抓緊防汛工作，組織中南及各級防汎指揮部，動員一切力量進行防汎搶險，這個工作由於各地從去冬起，就動員大量民工戰士(全區共動員民工幾百萬人，完成土方一億三千多萬方，石方十一萬七千多方)，從爭修堤、開河、挖溝、築堰，在防汎期中各地專員、縣長親自上堤，與羣衆同甘苦、共患難，因此今年黄河、長江,漢水流系災情不大，只因雨量太大太急，各地山洪暴發成災，損失比去年要大。

　　（三）六七月間，湘、鄂、贛、豫四省旱災面積甚廣，禾苗已下種者，枯黃萎縮，未種者無法下種，當時情况甚爲危急，後經各省黨政軍機關，全力抗旱救災，動員農民開溝，築井，車水灌漑。另一方面，發放賑糧貸種，帮助農民改種旱粗，七月下旬普降透雨，禾苗得救，才免旱災。

　　（四）八月間旱災地區，遍發害蟲，各地幹部主動領導農民捕蟲，當時成爲很大的羣衆運動。有些地方一個縣捕蟲達幾百萬斤，蟲災因以减少或撲滅。這些工作說明人定可以勝天。總要事前有準備，動員廣大羣衆力量，防汛搶險、抗旱救災，災情是可以避免的，至少可以减輕，經過這一段工作，不僅提高了幹部救災信心，而且相當改變了羣衆聽天由命的迷信心理。但我們治水防旱工作一般還停留於治標階段，今後應着重硏究治本與治標相結合，防洪與防旱相結合，技術與羣衆相結合的辦法，以求在數年之後，可以把水旱災荒减少到最低限度。

　　第五、是建立機構整頓作風

　　此外，軍政委員會是政務院的代表機關。在中南區内，負責領導六省兩市行政工作。中南又是新區，政務自屬繁忙，因此自二月間軍政委員會第一次全體委員會議結束之後，我們即首先着手組成機構，樹立領導。我們做了如下的工作：

　　（一）每週召開行政會議，由本會正副主席、正副秘書長、各部委局屬正副負責人出席，作爲本會處理日常政務的工作機關，一切較重大行政設施及法令都通過行政會議，從二月下旬起至現在已開過二十六次會議。

　　（二）將原中原臨時人民政府機構和爲本會辦公廳及各部、委、機構之基礎。先就已有之部、委開始辦公，以後再根據政務院批准之各部、委組織條例逐漸充實擴大，到現在止，計己成立辦公廳、財經委員會、文敎委員會、人民監察委員會、土地改革委員會及財委所屬之財政部、貿易部軍工業部、輕工業部、交通部、農林部、水利部、勞動部、合作事業管理局、中國人民銀行中南區行等十個單位。文委所屬之文化部、敎育部、衛生部、新聞出版局等四個單位，另有民政部、公安部、司法部、最高法院中南分院、人民檢察署中南分署、參事室等。總計四個委員會、十四個部、二個局、一個室、一個代、一個分院、一個分署、連辦公廳共計二十五個單位。這便是中南軍政委員會現有的組織機構。

　　（三）我們的工作方法，是採取集體討論分工負責制，責成各部、委依據中央人民政府各部、委指示，林主席一九五〇年工作任務報告及中南具體情形，擬定各部，委今年工作方針任務與計劃，交行政會議討論通過，然後由各部委負責執行。中南軍政委員會對各部、委工作領導，則尊重其職權，大胆放手，盡量發揮各部、委的積極性與創造性，住一定時期檢查其工作，指示以方針政策。一方面保證各部、委完成中央各部、委所給予方針任務之貫澈：另一方面使之適合於中南之具體情况。對各省、市人民政府的領導，也是根據各時期一般情況希以方針任務的指導，並通過各部、委分頭指導，另一方面授權各省市負責同志依據當地情況因地制宜，統一計劃，統一領導。這種雙重領導制度，在今天革命已經勝利全國已經統一的新情況下，是非常需要的，應與過去敵强我弱解放區被分割的情况下强調一元化的領導制度有所不同。在當時那種被分割情況强調獨立自主，强調一元化，是適合於當時鬥爭需要的，因而也是正確的。今天則應強調集中統一中央統一領導下，强詞各部分工，自成系統，强調專業化，同時保證在這種基礎上的一元化，只有這樣才適合於今天工作進展的需要，不尊重中央各部，委的系統領導，不保證上級方針任務之貫澈是錯誤的。但機械執行上級指示與規定，不因地制宜，不尊重同級人民政府的領導，鬧獨立性，也是不對的。因爲這兩種偏向，同様要使工作受到損失。

　　（四）由於軍政委員會成立不久，組織不健全，幹部來自各方面，作風不純。最近進行整風，着重克服官僚主義與宗派主義。官僚主義包括機關主義、文牘主義、形式主義，食汚腐化等，大家高高在上，只顧發文件、發表格，不管文件發下去有無作用，表格發下去下面能否辨到。是否眞實，沒有想到上面十幾個部，十幾個廳，下面執行者只是一個區長。聞有些區一天接到八十個表格之多，簡直無法調查，因此只好僱人填寫假數，敷衍了事。但我們上面某些部門竟滿意於這種假報吿，並在報紙上加以贊揚，使下面受贊者啼笑皆非。前次普查時，許多省都動員了幾萬人進行調査，但結果不僅徒勞無功，而且有些地方特務乘機造謡，說：調查鷄鴨是爲了要抽稅，因而引起羣衆恐慌，大殺鷄鴨。機關內部公文傳遞手續過多，有些公文傳遞至十八次之多者。這種官僚主義(新幹部較多此作風)，如不克服，會使我們脫離羣衆、妨害工作。宗派主義包括部份老幹部對新幹部的不信任，部份老解放區來的幹部對新解放區人民不信任，甚至對工人不信任。認爲只有自己是革命的，人家都是不単命或老假革命，不可靠，認爲自己是進歩的，人家都是落後、作風不正派，因此對這些人就不能很好合作，不能讓人家有職有權，發揮所長，而自已又不虛心學習，不能實事求是，就事論事，而是就人論事，結果自己犯了主觀錯誤還不知道。這種宗派主義同様是脫離羣衆的，是對工作不利的。現在整風正在開始，整風目的，就要克服這種官僚主義與宗派主義，來達到團結進步，改善領導。

　　這就是半年來中南軍政姿員會所親自掌握的中心工作。在中央人民政府與共產黨的正確領導，廣大人民的支持，解放軍的勝利(特別是解放海南島與殲滅股匪)與全體工作同志的共同努力之下，工作是有成績的，但缺點亦很多，希望各委員加以檢討和批評。現在我們工作中心正在轉移到加强對外貿易與農產之收購、運銷，以便適當提高粮食及土產價格，避免谷賤傷農。同時整頓食營企業，保証工人現有生活水準。不准再減新、再取消福利事業，澈底克服官僚主義與命令主義，實現工廠管理民主化，克服宗派主義，大胆提拔工人幹部，加强與工人聯系，提高工人階級的積極性與創造性以達到依靠工人搞好生產之目的。但是我們全部工作最主要的一環還是土地改革，正如毛主席所指示：全國人民當成的基本任務是爭取國家財政經濟狀况的基本好轉，而要達到這個目的，就必須具備三個條件，其中最重要最基本的一個條件，就是土地改革。中南區在今冬明春準備在三分之一人口的地區進行土改。而這個工作又是極其複雜，極其艱苦的鬥爭，是一塲嚴重的階級决鬥，是此之渡江作戰還要複雜還要困難的一塲惡戰。因此，此次會議，就以討論土改作為主要議程。望各位委員及列席同志，充分發表意見，以求定出較適當的土地改革計劃與土地改革辦法，此次會議之後，尤望各級人民政府抓緊淸匪肅特，滅租退押，整頓農會，改造政權，使土地改革條件完全成熟，以便我們今冬明春能順利進行土地改革，完成這個歴史上的偉大任務。